21點算牌使賭場裡的主客關係易位,是賭博史上讓賭客揚眉吐氣的偉大發現,但我們看到,賭場並沒有因此很快的關門。
1962年愛德華.索普就歸納出一套算牌理論,他認為,在二十一點賭戲中,賭客相對于莊家能夠佔有一定的優勢。基於這套理論,索普寫了一本名為《Beat The Dealer》的書,不過,在書中並沒有很詳細的介紹索普在數學方面的研究成果,大部分賭客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算牌通常只被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所掌握,其中以具有理工知識背景的人士居多。加上在互聯網出現以前,資訊的流通是很緩慢的,雖然有了《Beat The Dealer》這類書,但也只是在小範圍內流傳,只有會英語的人才有可能接觸到。因此,二十一點賭戲在被破解之後,並沒有從賭桌上消失,至今又存在了四十多年。 就算有人接觸到了算牌,但由於索普的算牌法不複雜,看起來太平常,太普通,他們往往會懷疑:如此簡單平淡無奇的東西,能贏嗎? 中國人中比較著名的算牌者有臺灣賭神戴子郎。在美國留學期間,戴子郎去賭城閒逛,買了本有關Blackjack的書。後來,在1990年的臺灣股災中,戴子郎損失慘重,閑來沒事的他就把這本書拿出來翻翻,看到後來頗有心得,就拿出自己剩餘的積蓄到離得比較近的韓國賭場小試,一試果然不假。剛開始戴子郎的父母對其以賭為業還持反對意見,後來見他的確能做到,也就不再反對。 韓國的賭場不容許本國人進,只讓持護照的外國人賭,它的主要客源是日本和臺灣的賭客,當然在今天來說還應該包括中國大陸的賭客。為了鼓勵和吸引這些地方的人去賭,賭場設立了很多的優惠措施。在臺灣買20000美金的泥碼(這種籌碼不能直接在賭場換錢,只有在賭桌上賭過換成實碼之後才能換成錢,這稱為洗碼),賭場就提供從臺灣往返漢城的機票,並解決賭客在賭博期間的食宿,對於組織賭團的經紀人還給予一定比例的傭金。戴子郎仔細一算,按照標準打法,在韓國的賭場,雖然對莊家的“A”賭客不能選擇投降,賭客的收益率為-0.5%,但傭金要比洗這些泥碼的費用高。戴子郎就自己出錢,請自己的朋友去韓國賭,在去之前,由戴子郎告訴他們該怎麼玩。這樣,朋友們免費去韓國旅遊了一趟,而戴子郎又有錢掙。後來賭場發現,和戴子郎合作吃虧的總是賭場,就斷絕了和戴子郎的來往。就算這樣,3年多時間戴子郎掙傭金也掙了40多萬美金,同時戴子郎本人也通過辛勤的算牌掙了不少賭場的錢。在被南韓賭場封殺之後,開始了繞著地球賭的經歷,到96年他出版《繞著地球賭》這本書時,據書中介紹,已經贏了180多萬美金。 賭場的荷官荷官牌發久了,一般都大概知道Blackjack的正確賭法,在賭場見得多了可能也就動了心,跑出來撈錢。莫斯科的宇宙賓館賭場就有那麼幾位荷官,在發牌的時候自己也練習算牌,覺得差不多了,就出來自己賭。不到十來天的工夫就贏了近兩萬美金。 我們已經知道隨機事件的規律是通過大數定律的形式起作用,我們所介紹的各種策略針對的也是賭搏這樣的隨機事件,因此,這些策略的正確性在短時間內不一定顯現出來,但時間一長就一定會體現出來。同樣地,某種策略的收益率是小於或大於0,其導致的結果賭客輸錢或者贏錢,在短時間內不一定表現出來,但時間一長,收益率小於0就一定會輸錢,收益率大於0就一定會贏錢,相反的結果是不會出現的。這就要求應用者的堅定性,不要對不可能的結果抱有僥倖心理。 我們在和不懂二十一點的賭客一起玩時,由於他們不按牌理要牌,有時會害我們,本來是贏的反而輸掉,有時又會幫我們,本來該輸的結果反而贏了,因此從長遠來說這種人對牌局的影響是可以不考慮的。至於具體某一天和不懂二十一點的賭客在一起玩時,當我們下大注時,如果這人總是害人,可以換賭桌;而如果總是幫忙,應該繼續和他一起玩下去;如果時幫時害,一般也能容忍。 二十一點賭戲的每一局開始時,有的賭場會銷掉幾張牌。銷牌對牌局的影響可以這樣來認識,銷掉的牌在這一局我們看不到、是未知的,在這一點上和剩牌的性質是一樣的,因此銷牌相當於增加了剩牌的厚度。 一般的,賭場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Blackjack牌桌在長時間沒人賭的時候或者至少一天有一次要把牌依次序攤在桌上以示清白,表示既沒有多出什麼牌也沒有少掉什麼牌,賭場沒有搗什麼鬼,一切都規規矩矩。 在二十一點賭戲中,至少賭場存在著作弊的可能。例如,用“5”換掉幾張大牌,這對算牌者來說將是災難性的。因此為了讓自己賭得放心,最好賭新牌,也就是自己驗過牌。 知道玩二十一點的基本策略和算牌的人不少,不過專家級的很少。要想成為專家僅僅知道基本策略和算牌還不夠,必須下更大的功夫。戴子郎之所以被稱為臺灣賭神,除了他贏了很多錢之外,還在於他對賭的深刻理解。自從開始賭以後,他廣泛搜集了400多本有關賭的書籍,仔細閱讀研究。如果幾本書都說了同一個結論,那麼這個結論一般是可信的。在此基礎上,他給世界上很多華文報紙撰寫了大量有關賭的文章,贏得了臺灣賭神的美譽。如果他寫的文章根據不足,可信度不高,怎麼會贏得人們的尊敬? 毫無疑問,賭客的利益和賭場的利益是完全衝突的,作為賭場開在那裡,就應該不怕別人來贏錢,在很久以前,的確是這樣。何鴻燊和葉漢接手經營澳門賭場不久,賭王何鴻燊看到賭場的收入直線上升,賭客在賭場的結果離不開一個輸字,就十分擔心地問葉漢:“這些賭客在賭場總是輸,要是他們都不來賭怎麼辦,賭場豈不要關門大吉?”葉漢當時又好氣又好笑:“這世上天天在死人,怎不見這世上少人。” 除了不讓進之外,賭場對付算牌者的另一個辦法就是,莊家在切牌的時候剩一多半牌不用,只給賭客一到兩付牌打。由於剩牌太多,算到真數很大的機會幾乎沒有,算牌所起的作用變得很小。作者經常看到很奇怪的現象,有的賭客不算牌,但知道二十一點的基本策略,卻由於理解得不深,有時,特別在下大注時,會作一些想當然的並非遵循高級策略的修正,但賭場看到他們贏錢也會切一半牌給他打。看來,由於算牌者越來越多,賭場變得越來越脆弱了。 至於說到賭場不讓進,這取決於你在那裡玩。賭場主管部門有權請賭客離開賭場而無須解釋任何原因,有時會遇到,賭場只許算牌者玩除二十一點以外的其他任何賭戲,甚至只許玩輪盤。大度的賭場會在你下一次進賭場的時候對你說:“對不起,我們不能讓你進去。”個別賭場會在你正玩的時候不讓你玩,在莫斯科有這麼一兩個賭場。如果你遇到了這些情況,意味著已被賭場列入了黑名單。 但是,這主要是當你玩得很大而且常贏的時候,賭場一般只注意這樣的賭客。如果你玩得很快,每次賭的時間不長(二十一點正需要這樣玩),那麼,對你的注意將會少得多。 在二十一點中,取決於賭場切牌的厚薄和算牌者賭注浮動的大小,普通規則下收益率一般在0.6%左右,最大的能達到1.2%,在賭規好的賭場還能更大一些。這和賭場在輪盤上的收益率為2.7%,在拉號子上的收益率為5.3%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占了0.6%便宜的算牌者賭場動不動就不讓進,就此進行推理,在其他賭戲中占了更大便宜的賭場實在找不出有它存在的理由。當然,我們無法做到不讓人開賭場,開賭場,這是賭場老闆的權力,不過我們也有不玩的權利,占不著便宜的賭戲我們堅決不玩,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然這僅僅是針對想贏賭場的錢者而言,到賭場尋開心者不在此列,有特異功能者也不在此列。 賭場和賭客之間的較量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在出現了算牌之後,賭場通過切很少的牌給賭客打來破壞賭客的算牌。但發現算牌者往往有個時間差,賭場得判斷賭客是正常的贏錢還是通過算牌贏錢,否則賭場如果把正常贏錢的賭客趕跑了豈不斷了自己的財源。發現某個賭客是算牌者的人自己也必須是算牌者,但事實上賭場的多數管理人員都不是算牌者,可能他們中的不少人連基本策略都不知道,因此,算牌者還是有一定的生存空間。 世界上還有不少為賭場提供設備的公司,利益的驅動促使了洗牌機的出現。最初的洗牌機只是代替手工洗牌,模擬了交叉洗牌的過程,洗好了的牌還是要拿出來放在牌盒裡,荷官取牌的過程和手工洗牌並沒有分別,也是在一局結束之後才開始洗牌,這種洗牌機提高了效率,對算牌並沒有影響。 後來出現的回圈洗牌機改變了這種情況。這種回圈洗牌機名為Shuffle Star,在奧地利生產,其外形如蝸牛,故業內人士稱之為“蝸牛機”,每部價值逾萬美金,主要用在二十一點賭桌上,對付職業賭家。 二十一點的算牌能贏是因為它的規則存在漏洞,蝸牛洗牌機的作用之一就是堵漏洞。放置這種“蝸牛機”的賭桌,每輪完畢後,荷官將已發出的牌通過一個設置在機器上部的進牌口放入機器裡,表面看是回收廢牌,但其實蝸牛機會依電腦隨機編排方式,將廢牌重新插回牌靴之中。由於牌靴內的紙牌數目維持不變,加上重新被插置於牌靴的不同位置,職業賭家再不能以算牌的方式,推算剩餘的牌對自己的有利程度,令他們很難贏到錢,不得不轉往其他地方。回圈洗牌機的確是一個讓賭場興奮的發明,算牌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賭場從此可以不再為提防算牌者而煩惱,而且大大提高了效率。 據統計,使用蝸牛機後所節省的時間,相當於將二十一點牌局的次數增加百分之二十,可為賭場帶來更多的營業額。 澳門葡京賭場也引進了這種來自奧地利的蝸牛型“洗牌機”,專門對付一幫以算牌方式在二十一點賭戲上贏賭場錢的職業賭家,並成功擊退他們,自動撤出澳門。由於效果顯著,香港部分賭船及東南亞地區的賭場,亦正考慮效法採用以打擊職業賭家。 由手工洗牌,到普通的洗牌機,再到蝸牛回圈洗牌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賭博的娛樂性其實很弱,賭場裡各種賭戲的賭桌更像是一部部賺錢的機器。 人類已經進入資訊社會,特別是隨著互聯網的出現,資訊的交流前所未有的方便和快捷,戰勝賭場的方法為越來越多的人所周知,賭場對久賭必贏的職業賭家的防範也越來越嚴,因此,戴子郎談到賭二十一點算牌時說,“掙錢要趁早,賭博掙錢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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